第5章 粥厂遇旧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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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摆了摆手,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吹散:“父亲的盐号在洛城有分号,这次旱灾,盐价涨了三倍,父亲让我来看看……”
她顿了顿,抬眼望我,目光在我磨破的袖口上停留片刻,“东来,你清瘦了许多。”
四目相对的瞬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
我想问问她这三年过得好不好,想说说我在扬州的委屈,想抱怨这洛城的艰苦,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句:“洛城苦,你不该来。”
语气里满是心疼和担忧。
我看见她袖口露出半截红绳,那是当年我送她的护身符,说能“驱邪避灾”,如今却系在她腕上,与她身上的绸缎形成刺眼的对比——这洛城的灾,岂是护身符能避的?
她却摇摇头,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个油纸包:“我带了些治外伤的药膏,你看你手上的口子……”
她的指尖触到我手背的结痂,我像被烫了一下,猛地缩回手。
不是不想让她碰,而是怕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在她的温柔里崩塌。
她的指尖冰凉,带着淡淡的药香,可我却想起昨天在田间,那个妇人摸我胳膊时,那骨头硌手的触感——同样是手,有的用来涂药膏,有的却只能挖观音土。
“婉娘,”我定了定神,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公事公办,“如今洛城缺粮,你能否劝说令尊,捐些粮食?”
话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知道这对她来说有多难。
她父亲的盐号,此刻恐怕正囤着盐,等着盐价再涨。
她沉默了,竹笠下的身影微微晃动。
“父亲他……”她咬着唇,“他只关心盐利。不过东来,你放心,”她突然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我会想办法的。”
她说话时,身后的管事咳嗽了一声,翻开账本指着某页:“小姐,您看这月的盐税,按抚台新令,'灾年盐税加征三成',可巡检司刘大人又额外加了'防汛费'五成……”
她走前,递给我半片撕碎的信笺,是她父亲的笔迹:“洛城盐价已涨三倍,尔若敢动盐号粮食,便与你断绝父女关系。”
而信笺背面,是婉娘留的字:“盐引三千引,可换米千石,换得多少百姓命?”
三日后,当粮车驶入洛城时,我看见押车的伙计袖口缠着绷带——那是婉娘为了偷运粮食,家丁们相互争执时被打伤的。
王顺着人用马车接回近千袋粮食回来,脸上笑开了花:“大人,您猜怎么着?城东的盐号突然送来五百石白米,说是……说是一位叫婉娘的姑娘托人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