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谁动了退税的奶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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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眯起眼，屏幕蓝光在他眼底晃出细碎的光。

他调出唐砚舟匿名发来的“重点拦截名单”扫描件，又打开财政资金流向图，两页文档在桌面并排铺开——被卡退税的企业，全是协进会竞标项目的钢材供应商、物流商、设备租赁方。

“这不是税务问题。”他的指节抵着下巴，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是围猎。用卡住的退税当诱饵，逼企业去求协进会‘疏通关系’，再从财政拨钱‘补贴’，两头吃。”

阮棠的旗袍纹样突然转为暗纹云雷，语气里添了丝冷意：“魏承垏刚调阅了你父亲2001年的税务稽查档案。”

林昭的手指顿在键盘上。

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突然浮现在眼前——父亲被纪委叫去谈话时，母亲攥着他的手说“你爸查的是假发票案”，后来案子结了，父亲升了一级主任科员，却再没进过稽查科。

“终于碰底线了。”他低声说，鼠标点开国库集中支付系统，把资金流向图截了屏。

上午九点，天楚律所的会议室飘着茉莉香片的味道。

苏绾穿着酒红色真丝衬衫，将一沓文件“啪”地拍在橡木桌上，发梢的珍珠耳坠跟着颤了颤：“协进会注册地是城西废弃印刷厂，法人代表张淑芬，68岁退休环卫工，社保显示她每月领两万八。”她抽出一张工资单甩过去，“上个月她还在环卫所扫大街，这钱，扫的是金叶子？”

林昭接过文件，目光扫过张淑芬的身份证复印件。

老人脸上的皱纹在照片里显得格外深，像被谁拿刻刀硬刻上去的。

他把财政资金流向图推过去：“以律所名义，向市民政局提交核查申请，要走公开渠道。”

“你想逼他们反扑？”苏绾挑了挑眉，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敲了敲流向图上的“协进会”，“他们要是狗急跳墙——”

“他们不怕阳光，怕的是有人知道他们怕阳光。”林昭打断她，指节在桌上叩出轻响，“现在全云州的企业都在看退税进度，他们越急着捂盖子，尾巴就露得越多。”

苏绾忽然笑了，眼尾的泪痣跟着翘起来：“林副处，你这招——”

“不是招。”林昭站起身，西装袖口露出一截手表，“是火。要烧到他们的钱袋子里。”

下午三点，税务局七楼走廊的地砖泛着冷光。

唐砚舟抱着一摞文件往会议室走，魏承垏的秘书小周突然从转角处闪出来，黑框眼镜后的目光像把刀：“局长让你交《近期退税异常情况说明》，半小时内送到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