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主真棺万灵归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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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铠鳞片摩擦的轻响里,我能听见自己道心搏动的轰鸣。护心镜碎片融入丹田的刹那,银青与紫黑的光流突然如活水般循环,那些曾互相撕咬的能量此刻竟化作螺旋状道纹,在经脉中刻下「熵道同尘」四个古篆。断剑在掌心愈发沉凝,剑脊流淌的阴阳真火舔舐着指节,每一寸灼痛都让识海更清明——父亲苍玄的真灵虚影不再模糊,他正站在十九座熵骸冢中央,手中托着半块与龙女玉佩同源的令牌。

「云儿,看好那口井。」父亲的声音穿透万古时光,他道袍上的归源阵纹正在燃烧,「熵源之心不是器物,是道主们剥离的『执念』所化。」

话音未落,熵渊裂隙突然剧烈震颤。那些系着道衡银线的白骨手臂猛地扎入地面,紫黑骨矛刺破岩层的瞬间,万千道银青根须从地底涌出,缠上骨矛的刹那竟开出半黑半白的道纹花。最前方的白骨手臂突然抬掌,掌心血纹组成的六芒星里,竟浮现出我幼年在归星殿临摹道纹的模样——那时父亲总说我笔尖的银青光流太躁,非要握着我的手蘸取源眼真水练字。

「师兄!」龙女的金红裙摆扫过我的战铠,她指尖弹出的金芒在虚空中画弧,封渊剑划出的龙脊光痕突然与断剑共鸣,「这些白骨在献祭自身熵能!」

我低头看向脚下祭坛,那些被真火灼烧的道纹奇花正在结果。果实裂开的缝隙里,无数细小的光流飞出入断剑,剑刃上的「熵源之心,道主真棺」八个古篆突然亮起,每个字都化作一位道主虚影。为首的初代道主抬手按向我的战铠,他指节掠过护心镜的瞬间,我突然看清那些所谓的「魔纹」——那是用真灵血绘制的封印阵,每个扭曲的线条里都嵌着半颗道果。

「逆道非道,顺熵非熵。」初代道主的声音带着金属震颤,他袖中飞出的银线缠上断剑,「苍玄偷换的不是护心镜,是初代道果的『恶念』。」

「轰隆——」

熵源之眼突然射出柱状光束,紫黑能量撞在战铠护心镜上的刹那,我听见无数道主的痛呼。战铠肩部的归一剑残片突然崩裂,飞溅的碎片里竟藏着十九道微缩阵图,每个阵图中都有父亲与灵素道主争执的画面——原来当年他们不是在争夺护心镜,是在争论该由谁来承载剥离出的恶念。

「父亲……」我喉间涌上的金紫血液突然凝固,断剑剑柄传来的灼痛让道心猛醒。阴阳真火顺着手臂攀上战铠,那些正在剥落的鳞片下,显露出与熵骸冢同源的道纹脉络——我这身战铠,根本是用十九位道主的指骨熔铸而成。

龙女突然拽住我手腕,她金眸里映出的裂隙岩壁正在融化。那些流淌的石浆中浮出无数骸骨,骸骨胸腔里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半颗燃烧的道果。最前方的骸骨突然抬手,掌心里托着的竟是我七岁生辰时,父亲用源眼真水冻成的冰雕小龙——冰雕上的道纹,与此刻断剑剑鞘的龙纹分毫不差。

「师兄快看!」龙女指尖点向冰雕,金红香囊里飞出的龙血突然渗入冰纹,「这不是冰雕,是父亲用真灵凝结的『道种』!」

冰雕崩解的瞬间,万千道银青丝线从断剑中爆发。丝线在空中织成巨大的归源阵图,图中十九座熵骸冢突然移动,拼出的形状竟与我丹田内的阴阳道核完全一致。熵源之眼射出的光束撞在阵图上,激起的涟漪里浮现出苍玄残魂的真容——他道袍上的归源纹正在寸寸断裂,露出底下与熵能火炬同源的紫黑纹路。

「云龙小儿,你以为继承了道主衣钵就能逆转乾坤?」苍玄残魂的狂笑震碎无数道纹花,他手中的颅骨权杖突然指向灵素道主,「问问你母亲,当年是谁亲手将恶念封入我道核!」

银线在识海崩断的脆响,比熵源之眼的轰鸣更刺耳。当苍玄的残魂说出那句话时,我看见云龙战铠上的真灵虚影齐齐转头——他们眼眶里跳动的阴阳真火,与当年苍玄被封入熵渊时的眼神一模一样。道衡大阵剩下的最后七道银线突然缠上墨尘的镇魂剑,剑身上炸开的金色光华中,浮出我与苍玄初遇的画面:归星殿的流萤灯下,他蘸着源眼真水为我画龙纹,说要让护山神龙认我为主。

「母亲……」云龙的声音带着道核震颤的共鸣,战铠护心镜里映出的我,道袍早已被银线勒出无数血痕。那些血珠滴落的地方,正长出与熵骸冢相同的道纹草。

我突然笑出声,喉间的铁锈味混着三百年前的流萤香。抬手扯断颈间最后的银线,那些缠绕了半生的道衡咒突然化作光蝶,每只蝶翼上都刻着半道归源纹——那是当年苍玄说要与我共参的「阴阳共济」之法。光蝶扑向熵源之眼的刹那,我终于看清光束里的真相:所谓恶念,是道主们为证「万道归源」必须割舍的「自我」。

「苍玄,你终究没懂。」我对着残魂虚影摊开手掌,掌心躺着的半块玉简正在发光,「当年我封印的不是恶念,是你想独自承担一切的痴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