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奇袭盐州（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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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女墙缝隙里，偶尔探出神臂弓的青铜弩机，弩箭离弦的“绷”声过后，便是钉进盐壳的“笃笃”声响。

张虎看见离自己三步远的砖缝里，一支弩箭正颤动着，尾羽上党项人特有的靛蓝染漆还未全干，落在盐粒上洇出深蓝的斑点。

燧发枪的枪口焰在瓮城织成橙红色的网，铅弹打在女墙上溅起石屑，有党项兵被击中咽喉，从垛口栽落时，腰间的皮水袋摔裂，暗红的酒液混着血珠滴在西军士兵的肩甲上，烫出轻微的灼痕。

敌楼顶层的党项旗手正在调整指挥旗，朱红的狼头旗在夜风里猎猎作响，旗角扫过垛口，却没挡住王烈射来的铅弹。

旗手虽被击毙，可党项人的反击依然迅猛。

敌楼投下成串的陶罐，里面装的不是火油就是掺了铁砂的石灰罐。

爆裂声里，火焰和白色粉尘接连腾起，前排枪兵瞬间失去视线，慌乱扣动扳机，几名西军士兵被火油点燃，痛苦嘶嚎着四处乱窜。

人肉被烤焦的焦糊味混着石灰的辛辣，呛得人涕泪横流。

王烈突然看见东侧敌楼那些用胡杨木搭成的木梁结构楼架，其连接处的榫卯正被硝烟熏得发黑，突然灵机一动。

“张虎！掷弹筒直射，瞄敌楼二层梁柱！”他扯着嗓子嘶吼，声线被硝烟磨得发哑。

扛着掷弹筒的张虎单膝跪地，青铜筒身上的刻度线对准三丈外的楼角，填弹时，筒壁已经烫得能烙熟面饼。

“咚”的闷响里，高爆弹拖着尾烟撞进楼架，木屑飞溅的瞬间，几名党项兵被气浪掀翻。

敌楼坍塌的轰鸣像闷雷滚过。胡杨木的梁柱带着燃烧的毡帐砸落，恰好堵住北侧的礌石投放口。

有党项兵抱着燃烧的木梁坠下，砸在西军枪阵中，火焰爬上一个士兵的手臂，他却咬着牙，一枪刺死了这个摔个半死却还试图爬起来的敌人。

战友赶紧帮他扯下半边甲胄和中衣的衣袖，手臂上皮肤已经燎出了血泡。

瓮城的城头终于被肃清一空。可内城门的榆木闩足有尺粗，绳套穿过门楣的铜环，在门后被党项人结着死扣。

不过，这难不倒张虎。

十具掷弹筒齐射就轰开了内城门。榆木门闩倒是没有断，可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力把门闩两边的闩眼给轰得脱落。

两扇内城门的门环因被绳索套住，一时竟然还没有垮掉，歪歪斜斜的立在那里，发出“吱吱呀呀”的挣扎声。

趁着门内的党项兵被声浪冲击得晕头转向，一个西军士兵高高跃起，借着坠落的力道，挥刀砍向门缝后的绳套，刀刃切入麻绳的瞬间，绳纤维绷断的“噼啪”声清晰可闻。

左侧的城门失去支撑，终于“轰得一声倒地，门后的党项兵慌忙退后以免被倒下的城门砸到。

西军士兵们趁机一拥而入。

冷兵器的碰撞声立刻密密麻麻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