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喷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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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布朱基赛火山其实很嘈杂。

俄薇这辈子见到的大多数山都是天地间静默的观测者，是区别于平原拔高的地貌，是沉重到让人不会有非分之想的存在。

可喀布朱基赛火山并不一样，踩在坚硬且稍不注意就会划破鞋底的地面上，直觉会告诉身处其中的人，它是有生命的。

俄薇能听到它急促的呼吸声，像被打开的油烟机，呼哧呼哧地轰响，但找不到一个确切的方向源头。这声音对于神经脆弱的人来说绝非仙乐，就像不幸住进了靠近马路的不隔音的房子，汽车驶过的声音会将睡梦切碎，制成一切负面情绪的催化剂。

这样的环境并不能让人平静，厄里杰对俄薇能在这里待上这么多天并保持客观的记录感到吃惊。

他偷看过她的笔记，所以更加清楚俄薇所谓的想要更加了解恶魔并非虚言。她真实地写下自己的所见所感，但并不只是以人类的视角去看待事物，她就无法理解的地方向厄里杰虚心请教，在得到答案后一字不差地记录并补充自己对此的理解。

她会问厄里杰，他们不会对于这种声音感到烦躁吗？

厄里杰回答：“哈，这在你们耳中是噪音，但我们能听到它在‘说’什么。”

“‘说’？喀布朱基赛是有自我意识的存在吗？”

厄里杰顿住了，他在找更合适的措辞：“不，我并不这样认为，只是对于植物而言春雨会带来发芽破土的信号，我觉得喀布朱基赛火山对于我们来说也是这样的，你不会认为雨水是有生命好自我意识的对吧。”

俄薇在笔记上打了一个双向的箭头用于类比，她问：“那么它通常会传递什么信号？”

“很多。比如在这次事件刚开始前它非常兴奋，所以我们都知道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而在女神像出现在火山口时，它又变得低沉且稳重，这是一种向内聚拢的信号，旨在让恶魔间暂时放下仇恨。”

“按照你这个说法，它所说的话不是更像凯兰所揭示的预言吗？而在我的理解里，春雨属于一种自然现象，而且是可以被地理相关知识给解释的。”

“你所指的地理知识里也包括了魔法的部分，在我看来这也是自然现象，只不过这背后的魔法原理我们没有找到。”

俄薇觉得自己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领会他的意思，她有足够的耐心改变视角重新看待这个世界。

厄里杰在与她这段时间的相处里对于这条“离经叛道”的路越发有信心，他突然想到伊森里斯特校长当初邀请他们进入迪皮姆学院是不是就在等待这一天，不过他很奇怪俄薇为什么看起来越来越紧张，矛盾与纠结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出愈发浓郁。

随着时间被拉长，她似乎慢慢恢复了理性，厄里杰很想知道如果派西维还不醒来，俄薇会在这里等多久。

她之前就像是带上了黑色的眼罩一腔孤勇地迈出了步伐，现在把眼罩摘下才发现自己正踩在钢索上，稍有不慎便会永坠悬崖。

“这个声音和人类的情绪一样都不需要你们使用魔法就能感受到是吗？所以是生理结构上的区别？”俄薇一句话把他拉回现实。

“不需要，可能是生理结构的区别，我下次让派西维抓个恶魔解剖一下。”厄里杰也重新回到学术讨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