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非常时期用非常之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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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名字,如同暗夜里的火星,骤然在周宽世脑海中爆亮——岑毓英!

此人身影瞬间清晰:广西西林土司子弟出身,咸丰初年便带乡勇入滇,在滇南、滇中剿匪安民,屡立战功。

十年经营,其势力盘根错节于滇省底层,从土司头人到贩夫走卒,三教九流,无所不通。

更难得是此人用兵不拘常法,奇正相生,尤其擅长在云南这种复杂地形与族群间纵横捭阖。

若论对滇省情势的了然于胸,对杜文秀及其政权的深刻认知,满朝文武,无出其右者!

然而,周宽世捻须的手停住了,眉头也蹙了起来。

岑毓英刚在不久前的政治风波中栽了大跟头,

因与某位朝廷大员在滇省善后策略上意见相左,被一道参劾,落了个“刚愎跋扈、处置乖方”的罪名。

生生被褫夺了云南布政使的顶戴,如今正赋闲在家,闭门思过。

朝廷对他,正是不信任甚至猜忌之时。起用一个刚刚被革职、声名有瑕的“非常之人”?这念头本身,就带着刀锋舔血般的凶险。

周宽世坐回书案,铺开素笺,提起那管湘妃竹紫毫。

墨在端砚里缓缓化开,浓黑如夜。他沉吟片刻,笔锋落下,力透纸背,写下了那注定要搅动西南风云的八个字:“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人!”

笔锋在“非常之人”四字上尤其凝重,似有千钧。

他并未在信中直接点出岑毓英的名字,但将滇省困局的症结、所需之人的特质,剖析得淋漓尽致——“欲破滇西死局,非深悉滇情、洞悉杜逆、能驱策士绅、勾连百族、行非常之策者不可为也。”

最后,他笔锋一转,提及旧事:“昔在黔中,君能纳吾言,抚苗奏功。今滇事之棘,百倍于黔,尤须此非常之胆识与胸襟。”

信末署名,郑重盖上了湖南提督的朱红大印。他知道,以刘岳昭的性情,看到这八个字,定能明白其所指。

信使再次绝尘南下,马蹄声急如骤雨。当这封来自长沙的密函抵达昆明总督行辕时,刘岳昭正被几路告急文书逼得心火如焚。

他几乎是抢过信函,撕开封口,目光急扫。当“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人”八个墨沉字入眼,他浑身一震,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连日来的焦虑、迷茫、困顿,竟似被这八个字骤然劈开了一道缝隙!

他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捏着信纸在堂中急促地踱步,口中反复咀嚼着:“非常之人……非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