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巫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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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缓缓说道：“这个世界的一切，其实都是由颜色构成的。”

刘柯闻言，不禁一愣，追问道：“什么？你说这个世界是由颜色构成的？”

老婆婆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没错，你看看你的周围，无论是山川河流，还是花草树木，甚至是你自己，都是由各种颜色组成的。如果没有了颜色，那么万事万物都将不复存在。”

老婆婆枯瘦的手指轻轻捻着胸前缠绕的紫色彩线，浑浊却透着精光的独眼盯着刘柯：“小伙子，你瞧这天上的云，白的；地上的土，黄的；方才那小伙子淌的血，红的——没了这些颜色，云不成云，土不成土，血也不成血，世间还有什么实在东西？”

她忽然凑近半步，一股混合着草木灰与陈年旧布的气味飘过来：“我们巫满教，就是识色、通色、驭色的法门。你身上的青衫是‘生色’，养人；我这紫线是‘秘色’，通神；那边墙根的青苔是‘隐色’，藏污——每种颜色都有魂灵，就像人有脾气。”

刘柯眉峰微挑：“那如何驭色？”

“简单得很。”

老婆婆咯咯笑起来，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床她接着说道：“给颜色喂东西。白要喂霜，黑要喂墨，红要喂血——就像你喂狗要骨头，喂鸡要谷粒。前几日城西张屠户家的猪总半夜叫，我给他门上挂了根浸过猪血的红线，那畜生就乖乖的了，这便是红与血相熟，替人镇了邪祟。”

她忽然指向姜广财官服上的孔雀蓝补子：“大人您看这蓝色，性喜水，若是穿这色衣裳过河，保管风平浪静。可要是去火场，就得换土黄，土能克火，颜色也认相生相克的理。”

人群里一个挂着绿线的年轻女子接口道：“婆婆教我们认颜色的气。你看那朵花，红得发暗，是气弱了，活不过三日；那棵树，绿得发亮，是气足，能再长十年。人也一样，脸色发黄是土色气衰，要挂黄线补一补；眼下发青是木色气郁，得挂绿线疏一疏。”

老婆婆抬手抚过自己瞎掉的那只眼，眼眶周围绕着三圈紫线：“我这只眼，当年就是识透了太多黑颜色的气，被它们缠上了。可也因祸得福，剩下这只眼，能看见颜色里藏的影子——就像你身后这位大人，官服虽正，可领口藏着点灰气，怕是近日有烦心事缠身吧？”

姜广财脸色微变，下意识摸了摸领口，却被刘柯用眼神制止了。

“这么说，你们能借颜色改运？”刘柯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改运？”

老婆婆摇了摇头，独眼眯成一条缝她接着说道：“不是改，是顺。颜色就像流水，你顺着它走，就能借它的力；逆着它，就会被它冲。我们巫满，不过是教人设个顺水的筏子罢了。”

她从袖中摸出一小束缠在一起的彩线，递向刘柯：“小伙子，你身上的青气很足，却带着点燥，配根紫线压一压正好。要不要试试？入教不用交钱，只要每日清晨对着朝阳认三种颜色，就算入门了。”

不过刘柯并没有收下只是盯着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