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坦诚相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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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结束后一小时,大概是晚上八点左右。
一封回信被老管家送到了卡珊德拉面前,然后被这位家主急匆匆的拆开查阅了起来。
信的内容很少,几十个单词卡珊德拉扫一眼就几乎可以读完。
如果有人在...
黑晶种躺在林远掌心,像一块凝固的夜。它不发光,也不发热,却让整个房间的空气变得厚重,仿佛连时间都绕着它缓慢打转。苏晓站在门口,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她知道这颗种子不一样??前六颗晶种落地时,世界是颤抖着苏醒的婴儿,而这颗,像是深渊睁开了眼睛。
“你当时……看见了什么?”她终于开口,声音干涩。
林远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黑晶表面,那上面浮现出极细微的裂纹,如同干涸河床的纹路。“我看见了所有被抹去的名字。”他低语,“不是死亡带走的,而是活着的人亲手删掉的。战争之后烧毁的家书,母亲藏起的孩子出生证明,恋人撕碎的照片背后写满的誓言……还有那些没说出口的‘对不起’,那些本该响起却没有响起的电话铃。”
他抬起头,眼神空茫又清醒:“菲律宾海沟底下,埋的是人类集体遗忘的坟场。每一次我们选择‘算了’,每一次我们说‘别提了’,每一次我们装作没事地笑出来??那些情绪就沉下去,一层层压成岩层,成了那棵树的养分。”
苏晓走近,蹲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可你说过,共感网络是为了连接,为了治愈……如果唤醒它是让我们直面这些痛苦呢?如果人们宁愿继续假装呢?”
“那就让他们继续装吧。”林远苦笑,“但总得有人先听见。就像伊万说的,真正的倾听,不是接收信号,而是成为回声。现在轮到我们做那个回声了。”
他站起身,将黑晶放入特制容器中。金属盖合上的瞬间,整栋建筑的灯光闪烁了一下,像是大地轻轻抽了一口气。
七天后,“播种者”第七小队启程。这次没有官方支持,只有十二个志愿者,来自不同大陆,身份各异:有失去孩子的父亲,有曾参与种族清洗如今悔恨半生的老人,有因言论被迫沉默多年的记者,还有一个从未开口说过话的聋哑少女??她是唯一主动要求加入的人。
临行前夜,林远独自来到山谷中的透明森林。春已深,树冠交织如穹顶,叶片间流动着无数细碎光影,像是亿万颗微小的灵魂在低语。他靠在一棵树下,闭上眼。
梦境来得毫无征兆。
他站在一片灰白色的平原上,天空没有日月,只有层层叠叠的薄雾。远处,一道巨大的墙横亘天地之间,由无数纸张堆砌而成??泛黄的信笺、烧焦的日记残页、模糊的照片、录音带断裂的磁条……每一张纸上都有字,却看不清内容。风掠过时,整面墙发出沙沙声,像千万人在同时低语,却又听不出一句话完整。
“这是哪里?”他问。
一个身影从雾中走出,穿着旧式研究员制服,左臂纹路与他一模一样??是年轻时的伊万。
“记忆的背面。”伊万说,“你们听见的是被记住的,而这里,藏着所有被放弃的。”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因为你手里那颗黑晶,不是钥匙,是镜子。”伊万指向那堵墙,“它不会唤醒遗忘,它会让你看清:我们之所以遗忘,从来不是因为记不住,而是因为太记得。”
话音未落,墙面突然崩裂。一张张纸片飞舞升空,在空中展开,化作一幕幕场景:
-一位母亲抱着死去的婴儿,在火盆前一页页烧掉产检记录,嘴里喃喃:“就当没来过。”
-一名士兵跪在战友尸体旁,用刺刀剜去对方军牌上的名字,鲜血淋漓。
-一个小女孩把画满笑脸的家庭画塞进马桶冲走,因为她父母离婚后都说“不要再提以前的事”。
林远踉跄后退,心口剧痛。每一幕都像针扎进神经,但他认出了更多??这些画面,他曾在一个个共感梦里零星见过,只是从未串联起来。
“这不是个别悲剧。”伊万的声音在风中飘荡,“这是文明的创伤机制。我们以为遗忘能减轻痛苦,可它只是把伤口埋进地底,让它变成毒根。现在,它要长出来了。”
“所以黑晶……是在吸收这些?”
“不,是在反射。”伊万摇头,“它让你无法再回避。当你把它植入海底,它会迫使整个网络反向运行??不再是从外向内传递记忆,而是从内向外吐出压抑。所有人,都会被迫面对自己最想忘记的东西。”
林远猛地惊醒,冷汗浸透衣衫。窗外,黎明尚未到来,森林却已开始震颤。树叶翻转,显现出前所未有的文字:
>“我不是凶手。”
>“我不该活下来。”
>“我早就想说了,我爱你。”
>“对不起,我没救你。”
一行行,一句句,全是忏悔、辩解、迟来的告白。整片森林成了人类潜意识的呕吐口。
苏晓赶来时,发现林远正坐在地上,抱着头,肩膀微微发抖。
“你怎么了?”她扶起他。
“我们错了。”他声音嘶哑,“我们一直以为共感网络是桥梁,连接过去与现在,生者与死者。但我们忘了,有些桥,通往的地方根本没人愿意去。”
“可如果不建桥呢?”苏晓盯着他,“那些话就永远烂在心里,那些人就永远回不了家。”
林远抬头看她,眼中血丝密布。“那你准备好听了吗?听全世界的哭声、怒吼、诅咒,还有那些比死亡更沉重的沉默?”
苏晓沉默良久,然后伸手解开衣领扣子,露出锁骨下方一道陈年疤痕。“我十岁那年,弟弟溺水身亡。那天本来该我去河边玩,可我赖床。我妈从此再没叫我名字,只叫我‘姐姐’。二十年了,我第一次跟人说起这事。”
她握住林远的手:“所以我懂。痛是真的,但不说,会更痛。我们不是要治愈所有人,我们只是提供一个地方??让那些话,至少能被听见。”
林远怔住,许久,缓缓点头。
三天后,深潜器“归音号”驶入菲律宾海沟。这一次,林远没有穿防护服,也没有注射稳定剂。他只带着黑晶种,静静坐在舱内。
“你真的不打针?”苏晓在通讯频道里问。
“稳定剂能保护神经,但也会过滤情绪。”他说,“这次,我不想过滤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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