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土地变商楼 村民进高层(十六)(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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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干部的选举通常会经历两个重要阶段。第一阶段是选举村书记,这个职位的选举仅限于村里的党员参与。接下来是第二阶段,即选举村主任,这一环节则需要全村的村民共同参与。

在柳家村,当时党员的数量相对较少。更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党员大多都是在文革初期就已经存在的,如今他们都已步入六七十岁的高龄,而年轻党员则寥寥无几。

柳琦鎏的父母都是村里的老党员,他们对于贿选行为深恶痛绝。尽管面临着五千元的金钱诱惑,他们二老仍然坚守原则,坚决不接受贿赂,并坚持将自己的选票投给那些真正愿意为村民办实事、比较廉洁的书记候选人。

不仅如此,他们还毅然决然地拒绝了那个试图贿选的书记候选人所邀请的酒席。这一举动无疑让那个书记候选人感到十分难堪,同时也彻底得罪了他。

选举前一天,夜幕悄然降临,整个村庄都被笼罩在一片宁静之中。柳琦鎏静静地站在堂屋门口,凝视着父母在屋内低声商议的身影。

父亲坐在那张陈旧的木桌前,他那因常年握锄头而变得粗大的手指关节,此刻正紧紧捏着那些被揉皱的五千元钞票。那五千元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刺眼,而父亲的指尖却微微发抖,似乎那五千元有着千斤之重。

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那是从老旧的木桌上的茶壶中飘散出来的。木桌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上面的纹理已经被岁月磨平,透出一种陈旧的气息。

墙上挂着一张“优秀党员”的奖状,原本鲜艳的红色已经褪去,变成了淡黄色,仿佛在诉说着它所经历的时光。奖状旁边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年轻夫妇笑容灿烂,与如今满头银发的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对夫妇是文革初期入党的,他们见证了太多在“糖衣炮弹”攻击下的道德和信念的坍塌。

父亲看着那张奖状,深深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是啊,这些年村里变化太大了,人心也变了。但是,我们不能随波逐流,我们要坚守自己的原则。”

就在这时,门帘突然被人撩起,一个身影闪了进来。来人是村书记候选人赵德福,他手里提着两瓶白酒,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赵德福的皮鞋擦得油亮,在泥地上留下了一串清晰的印子。他的笑容堆得比村口庙会上卖的糖人还要厚,嘴里说道:“柳叔、柳婶,明儿选票的事儿,就拜托您二位啦!咱都是老交情了,酒席也备好了,您二位可一定要赏光啊!”

赵德福的突然现身,让原本就有些凝重的堂屋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紧张起来。只见他身着一套崭新的西装,剪裁得体,线条流畅,领带更是打得如同教科书般一丝不苟。然而,这一身行头与周围简陋的农家小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他是从另一个世界误入此地的。

赵德福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但他那双眼睛里闪烁的精明光芒,却让人感到一丝不安。他的目光在屋内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柳琦鎏的父亲身上。

柳琦鎏的父亲显然对赵德福的到来早有预料,他缓缓地将桌上的钞票放回原处,动作看似随意,却像是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他抬起头,直视着赵德福,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您这礼太重了,我们可受不起。选票上写谁,那得看这人有没有本事给村里修那条烂了十年的路,而不是看他摆了几桌酒席。”

说完,柳琦鎏的父亲便不再看赵德福,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母亲突然站起身来。她默默地走到赵德福身边,将那沓钞票塞进了他的公文包里。母亲的动作轻柔而坚定,手背上的老年斑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青灰的颜色,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母亲做完这一切后,平静地对赵德福说:“赵家大侄子,我们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咱们村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发展,而不是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赵德福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就像被人突然泼了一盆冰水一样。但这种表情只持续了一瞬间,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柳老叔,您这是要当‘圣人’啊?我看您还是别后悔为好。”说完,他猛地一甩袖子,转身大步离去。

随着他的离去,只听见“嘎吱”一声,门槛边的一株野薄荷被他的皮鞋无情地碾碎了。那原本散发着清凉气息的薄荷,此刻却化作了一堆碎屑,与尘土混杂在一起。这股混合的味道冲进了柳琦鎏的鼻腔,让他不由得咳嗽起来。

赵德福走后,堂屋里陷入了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柳琦鎏的父亲缓缓地坐了下来,他的双手撑着额头,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一般。母亲则默默地收拾着桌子,将被茶水弄湿的地方仔细地擦拭干净。

过了一会儿,柳琦鎏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担忧,开口问道:“爸,妈,你们真的决定这样做了吗?”他的声音有些低沉,透露出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