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反制（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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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要稍微联系一下之前鬼丸国纲所说的上下文，就能轻易得出，‘眼前这只身上长满了眼睛且血肉呈现出半透明的，武器大抵能被划分为长枪的神必暴露狂巨人，应该是迦德卢面对鬼丸国纲的反制措施而做出的反制’，这样的结论……

“首先，我实在是看不出鬼丸那怎么看都像是随地乱扔垃圾一样抽象的行为，到底哪里体现反制了，虽说鬼丸之前有说过，他是打算把这些他一路走一路洒的东西塞进出云国的灵脉……”

除却目前正在和暴露狂巨人激情互殴的鬼丸国纲外，目前整个队伍里唯二还能正常行动，且思维能力也没受多大影响的，在双方的不懈努力下，得以勉强绕开了巨人与鬼丸国纲的战场汇合的，各自都拽着数量至少为一的拖油瓶的苦劳人其一——

——总是表现得像个没脑子的丈育，但实际上脑子相当灵光，只是太久没用再加上自己懒得思考，于是便显得脖子上的东西像个摆设的，由护理科的科长，代号为川隅的男人所制造出来，并赋予小次郎之名的假身，在此刻，向着另一个苦劳人发问——

“但是讲道理，灵脉那玩意儿就在地里不假，可也不代表像鬼丸这样，根本就是随手把东西洒到地上就能成啊？那是深埋在土壤里的灵脉！不是什么路过看到的，正在地面上乱爬的巨大蛞蝓或者蚯蚓之类的东西啊？！”

不理解也完全想不明白的小次郎，伸着手比比划划，“就算是研发部那群神头鬼脸的魔怔人，他们找灵脉也得提前观测并算算参数的好吗！”

“……因为那些东西是活的。”

大典太光世一边应声，一边神色阴郁的翻了翻自己带过来的两个拖油瓶——指受躯干和双腿的影响，行动部分受限的一文字则宗，以及看上去就跟变成空壳了一样，对外界毫无反应，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本来就大半个身子都白骨化了的虚无僧。

“活……那些东西是活的？！”一文字则宗瞪圆了灰绿色的眼，一副‘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老头子高低得敲你脑袋’的表情，“你知道那是活的你还往鬼丸眼睛里——”

“因为我没办法，我没办法！”粗略检查完两个自己带来的拖油瓶的情况，确认没有恶化后，便抓着被灰头土脸的小次郎带过来的，血流不止且仿佛感知与外界信息传输有延迟一样的奇美拉进行急救的大典太光世，神情愈发的阴郁了，“你当我想吗！”

大典太光世抓着奇美拉肩头的手掌周围，环绕着看上去颇为暴躁的青紫雷光，然而以雷光形式体现的灵力本身，却被主人约束着，将破坏性的一面尽数压下，只专注的治疗着后背的皮肉几乎完全被削去，甚至隐约能看见骨头的奇美拉。

“我能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吗？！我能不知道那些东西渴望什么吗？！我能不知道……那些东西从始至终对阿槐都只怀着深切的恶意，意图撕碎他，摧毁他，将他变成牠们的傀儡吗？！”

大典太光世的声音竭力维持着平静，但是从他身周愈发暴躁的雷光，以及能够看到的，在他露出来的左侧额角处鼓起的青筋，都证明了他现在根本就是在爆发边缘的事实，“可我能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啊！”

“我什么……什么都做不到……连实体都没有……只是虚妄的执念聚合后的产物的我……我没办法帮他对抗那些恶意……我没办法帮他解决掉那些图谋不轨的家伙……我连触碰他，告诉他那一切不是他的错都做不到……”

那只猩红的瞳子里的情绪，是绝望，也是癫狂，却诡异的，在最后变成了令注视者心颤的平静，“我什么都做不到……即使再怎么努力的想要做些什么，我也不过是虚妄的存在，一个攀附在他身上，不得不看他无数次吞下苦果的可怜虫……”

“所以……只要能帮上当时的他，哪怕那本质上是裹在蜜糖里的毒药，也必须要使用才行……我能不知道把那些东西塞进眼睛里对他来说有多危险吗？可我没得选……如果不是眼睛，就只能是心脏，我能做的……也不过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大典太光世的情绪，在短暂的失控后，便迅速的平复了下来，只留下了和彼时鬼丸国纲曾对他所说的，近乎完全一致的，无奈的言语，“那些东西的构成我也无法完全理解，但简单的，将其理解为活着的恶意就可以了……”

一边审视着神情木讷，看起来像是意识与身体断联了一样的奇美拉，在急救下恢复的情况，一边继续诉说的大典太光世，声音重新恢复了冷淡的模样。

“牠们渴求着形体，渴求着能够宣泄自我的渠道，所以在被限制到阿槐身上的时候，会努力维持阿槐的身体完整，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完整，而一旦自阿槐的身上离开，牠们便会自发的遵循着恶意的本能，去破坏，去宣泄自身的渴求与欲念。”

“所以……那些东西……即使不做干涉，也会本能的，去追寻灵脉，达成获得形体或者宣泄自我的目的……哪怕是……出云国如今，已经几近干涸的灵脉？”小次郎完全理解了，但正因为理解了，他才觉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