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细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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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被清扫出来，禁军用板车装着尸体往外运，陇右卫战死七百余人，伤九百余人，带队的参将一言不发，沉默地为士兵盖上白布。

“你们为何不准我们将尸体运出去？”

一个禁军的小头目在一旁叉着腰喊道：“别的都清理得差不多了，就你们不愿意，快些配合，别耽误事……”

“什么叫耽误事？你给某解释解释，他们都是为了保护陛下而死，难道不值得被妥善安葬吗？”

一旁的侍卫气愤不已，握着拳头挡在罗参将面前，鼓着眼睛瞪着来人。

禁军的小头目看着他脸上、身上的血连忙讪然摆手：“自然是要厚葬的，但现在这么多......摆在宫里，这不合适......”

“陇右的士兵，当然要回陇右入土为安呢。”

罗参将缓缓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的人自有我们来安排，若是禁军没有陛下的手谕，还请离开。”

此间的谈话引来了江一枫，他见态势不对，走过来清了清嗓子：“这位兄弟，侍卫护驾身亡自然由禁军、巡防营两方来安排后事，等陛下醒来，江某定将侍卫的英勇上奏，请陛下厚葬死去的兄弟。”

“但愿如此。”罗参将重新将一旁的剑放回剑鞘，见郑前走近连忙拱手行礼：“郑大人。”

郑前将他扶了起来，看了两眼江一枫，见对方没有避嫌的意思，便直接朝罗参将说道：“大人吩咐，此战死去的将士都收殓好，运回陇右安葬，抚恤金方面按照军中的三倍给付，由陇右府衙支出。”

“是。”

“慢着！”江一枫伸手阻止：“这些都是有功之人，按照惯例，陛下必然会下旨在长安找处地方厚葬，甚至要封赏家眷，两位不妨慢一步，待禁军一一查验清楚身份后禀告陛下，再做处理也不迟。”

他说的是军中有些主将的残忍操作，为了拿更高的抚恤金，重伤的士兵往往不会再救治，因为战死和久治不愈而亡，两者的抚恤金差了近十倍。

能用一条没有以后的命去换更多的钱财以保家人生活，这也是大部分士兵也都愿意的选择。

郑前摇了摇头：“名册晚点可以给你，就不必一一查验身份了，伤者正全力医治，没有人比我们更希望他们能活下来。”

“派人去给杨管事和赵管事传话，让他们安排好将士们回陇右的事情，等大人那边安排好了便出发。”

“是！”

听着这话，罗参将和众士兵就像是有了主心骨，大人不会亏待他们，这比朝廷的承诺还管用。

江一枫无法阻止，只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将尸首运走，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察觉郑前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忙收敛心神转身离去。

天色渐亮，郑前忙得筋疲力尽，他坐在殿前的石阶上看着最后一车尸首离去，内心充满了茫然。

从永新到陇右，再从陇右到长安，他跟在大人身边开了眼界、长了见识，见过人心的丑恶也看到人性的美好，可从来没有像今日这种惘然，不知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为好。

云巧就在此时到来，她带来了陆真要见他的消息。

“大人要见我？”

“嗯，大人一宿没睡，连水都没喝，更别说吃东西了，你快去见大人吧，我去御膳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开胃小菜，给大人准备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