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五百五十八章 起源圣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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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世界:
>我决定不再隐藏了。
我把它折好,放进怀里。明天,我会找一个干净的邮筒,把它投进去。
也许它永远不会到达谁的手上。
但没关系。
就像种子不知自己能否发芽,火种不知自己能否燎原,一封信的意义,从来不在于是否被读到,而在于??它曾被写下。
在这个人人都被训练成沉默的年代,**写下本身就是反抗**。
前几天,我又回到青葫小学。孩子们见到我,欢呼着跑过来,拉着我要我听他们新写的信。一个小男孩递给我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用拼音夹杂着错别字写着:
>“qinaidebabay:
>我zaixuexiaodudaoleliangshushudexin。
>我zhidaonibuaiwole。
>danwobushimeiyongderen。
>Wohuihuahua,huibeigushi,huanhuigeilaoshujiaoshui。
>Nizoulemeiguanxi。
>Woyoulaoshihepengyou。
>dengnihuilaideshihou,woyidinghenbang!”
(亲爱的父亲:
我在学校读到了梁树树的信。
我知道你不再爱我了。
但我不不是没用的人。
我会画画,会背故事,还会给老树浇水。
你走了没关系。
我有老师和朋友。
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很棒!)
我读完,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我蹲下身,抱住这个瘦小的男孩,轻轻说:“你爸爸如果能看到这封信,一定会哭的。”
他仰起脸,眼睛亮亮的:“那……我能把它寄出去吗?”
我点点头,陪他走到操场边那棵说心树下。他踮起脚,把信塞进树洞。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老者种下的从来就不只是一棵树。
他种下的是一个信念:**只要还有人在说真话,希望就不会死去**。
几天后,我收到一封信,来自南方一所监狱。信纸很薄,字迹工整:
>梁先生:
>我是一名服刑人员,因参与“遗忘协议”数据清洗被判十年。
>昨天监区放风时,狱警递给我一封信,说是从“无名邮路”来的。
>打开一看,是我母亲写的。她已经去世三年了。
>可那确实是她的笔迹,写着:“儿子,我知道你做了错事,但我一直记得你六岁那年,把最后一块饼干留给我。”
>我跪在地上哭了很久。
>原来原谅,是可以穿越生死的。
>今天我向管教坦白了之前隐瞒的一条线索:在西南某基地,仍有三百余名儿童被用于情绪抑制实验。
>我不知道这能不能弥补什么。
>但我想试试。
>因为你让我知道??
>即使是最黑的夜,只要有人说出一句真话,光就有了缝隙。
>??李诚
我立刻联系陈远,启动救援行动。
两周后,那三百多个孩子被安全转移。他们大多沉默寡言,眼神躲闪,但在临时安置点的第一晚,有人发给他们每人一张信纸。
第二天清晨,工作人员在院子里捡到一堆烧尽的灰烬。其中一片残纸上,依稀可见几个字:
“妈妈,我想你了。”
还有一个孩子,在墙上用蜡笔画了一扇门,门缝透出光,下面歪歪扭扭写着:“我说了真话,门就开了。”
我站在门外看了很久。
原来所谓觉醒,并不需要惊天动地。它可以是一个囚犯的眼泪,一个孩子的涂鸦,一场无人见证的焚烧。
只要有人肯说,就永远有人会听。
昨夜做梦,我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雨夜。我站在说心树下,浑身湿透,手中握剑,满心仇恨。树影摇曳,低语如潮。忽然,另一个我从树后走出??现在的我,白发微霜,衣衫简朴,手中无剑。
我们对视良久。
过去的我说:“你放弃了复仇?”
现在的我说:“我没有放弃,我只是换了方式。”
“那你到底赢了吗?”
我笑了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五百多个孩子今天写了信,有十七个陌生人互相原谅,有两个国家的政府宣布重启‘共忆云网’伦理听证会。这还不够吗?”
他沉默片刻,终于点头,身影渐渐消散在雨中。
醒来时,天已微亮。
我起身提笔,写下第五百零六封信:
>亲爱的你:
>如果你正在经历黑暗,请记住??
>你不必成为英雄才能带来改变。
>你只需要说一句真话。
>对父母说一声“我需要你们”,
>对爱人说一句“我受伤了”,
>对自己说一次“我值得被爱”。
>这些话很小,小到可以被风吹走。
>但它们也很重,重到足以撬动整个世界的沉默。
>别怕软弱。
>真相从不坚硬,它柔软、潮湿、带着血痕。
>正是因为如此,它才真实。
>所以,请继续写下去,说下去,哭下去。
>你不是孤单的。
>在地球的某个角落,一定有个人,正等着听见你的声音。
>愿你勇敢。
>愿你自由。
>愿你永远保有说真话的权利。
>??梁言
写完,我走出屋门。晨雾弥漫,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他们又在放风筝了。
线依旧会断。
但这一次,没有人追。
他们只是抬头望着,笑着喊:“飞高点啊!”
我站在山坡上,看着那只风筝越飞越高,融入朝霞之中。
像一颗心,终于挣脱了束缚,奔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