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一十一章 此树不凡,且是有些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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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皇城地底密室之中,气氛凝重。
铜镜前,九名黑袍人再度齐聚。灰雾翻滚,显出一行新字:
>**舆情失控。建议启动‘覆声2.0’:扶持对立阵营,制造记忆战争。**
“让他们吵起来。”李承渊冷声道,“一方坚持‘必须彻底清算过去’,另一方鼓吹‘应当放下向前看’。双方互斥为叛徒,彼此攻讦。到最后,民众只会厌倦‘记忆’本身,主动回归沉默。”
首席缓缓点头:“准奏。同时发布‘正统传承令’,宣布现存所有民间记忆均为伪造,唯有朝廷编纂《新通鉴》方可采信。”
命令下达不过七日,各地“声社”果然出现分裂。激进派主张掘墓焚旗,温和派呼吁对话改良;有人要求公布全部历史罪行,有人担心引发动荡应暂缓揭露。
争吵愈演愈烈,甚至发生肢体冲突。
某夜,南疆集会现场,两派对峙,剑拔弩张。一名老者拄拐而出,嘶声力竭:“够了!你们打得越凶,幕后之人笑得越欢!他们就是要我们互相憎恨,忘了最初为何要说话!”
人群骤然安静。
“我们不是为了争谁更正确而来。”他颤巍巍举起一本破旧竹册,“我们是为了不让任何人再被迫闭嘴!”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一人缓步走入,披蓑衣,背药箱,面容苍老却不掩风骨。
全场鸦雀无声。
他走到中央,摘下斗笠,轻声道:“你们说得都对,也都错。”
众人屏息。
“有人该清算,但复仇不是目的;有人该宽恕,但遗忘不是前提。”他环视四周,“真正的答案不在你们之间的对立里,而在那些至今不敢开口的人心中。”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干枯槐叶,置于火盆之上。
火焰燃起,叶片化为灰烬,空中竟浮现七个光点,连成北斗之形。
“记住,”他说,“当你们争论‘该怎么记’时,别忘了还有千千万万人,正在被剥夺‘能否记’的权利。”
说完,他转身离去。
翌日清晨,有人发现集会场地中央多了一块石碑,无字,唯底部刻一行小字:
>**当你停止倾听对手,你就背叛了自由。**
自此,风波渐息。各派达成共识:设立“静默日”,每年一度,全民闭嘴一日,只为体会失语之苦;另设“鸣钟节”,人人可登台言志,无论内容,只求真实。
这两日,逐渐成为新的传统。
而在极北冰原,那艘浮出水面的古船悄然发生变化。船体虽腐,甲板却日益坚固,仿佛被无形之力修补。某日暴风雪中,一群流浪学者冒险登船,竟在舱底发现一间密室。墙上挂满羊皮卷,记录着三百年前醒世塾弟子的航行日志。
最后一卷写道:
>“我们明知可能无法抵达彼岸,但仍启航。
>因为我们相信,只要种子撒下,终有破土之时。
>若我们沉没,请不要哀悼。
>请接过我们的声音,继续航行。”
学者们含泪抄录全文,带回大陆。不久之后,第一艘“忆舟”建成,载着志愿者驶向未知海域。船上没有旗帜,只在船首刻着一句话:
>**此船无主,唯真理可掌舵。**
与此同时,昆仑山顶风雪不歇。
白狐再度现身碑前,金瞳映照苍穹。它察觉到,第七颗星的光芒正在减弱,不是熄灭,而是内敛,如同将自身压缩成一颗种子。
它明白??那不是衰亡,是蜕变。
某一夜,天地骤静,万籁无声。连风都停了,雪悬于半空。整座山脉仿佛陷入冻结的时间。
碑文忽然流转加速,文字崩解重组,最终凝成全新句子:
>**镇守使不在碑上,不在史上,不在庙堂。
>镇守使,是每一次选择说出真相的你。**
刹那间,九州各地异象并发:
西北戈壁,一口干涸百年古井涌出清水,水中倒影像出万千人影,皆张口说话;
中原书院,藏书楼梁柱自发震动,所有被删改典籍页角泛黄,显露出原始文字;
南方小镇,广播电台深夜自动开启,播放一段无人知晓来源的录音??正是当年郎中与老妪对话的最后一句:
“我要做的,从来不是成为英雄。我只是提醒人们:你们本来就有声音,本来就能选择记住什么。”
次日,全国多地出现涂鸦,内容一致:
>**我不是英雄。我是你。**
官府震怒,下令清洗。可今日擦去,明日复现;此处抹除,彼处新生。油漆工私下传言:“刷子碰到墙那一刻,手就不听使唤了。”
更诡异的是,某些墙壁根本不需人为,夜间自行浮现字迹,墨色如血,三日不褪。
皇城之内,终于慌乱。
“不能再等了!”一名黑袍人怒吼,“必须亲自出手,诛杀‘零号’本体!否则系统将彻底失控!”
“不行。”李承渊摇头,“他已经不是个体,而是概念。你杀得了一个肉体,杀不死千万人心中的共鸣。”
“那你告诉我怎么办?!”
“顺应。”他淡淡道,“我们曾试图掌控记忆,失败了。现在,让我们学会共存。把‘镇守使’纳入体制,让他成为象征,而非威胁。”
于是,朝廷突然宣布:追认“第八任镇守使”为国士,建祠祭祀,列入教科书。甚至邀请民间代表参与塑像设计。
许多人愤怒,斥为收编。但也有人犹豫:若拒绝一切合作,是否也会变成另一种封闭?
争议中,一座雕像落成。青铜铸就,人物面目模糊,左手持书,右手伸向人群,掌心向上,似在承接,又似在托举。
底座无名,仅刻四字:
>**交还于民。**
开光当日,大雨倾盆。闪电劈下,正中雕像手掌。电光顺着铜臂流入地下,整座城市电网短暂瘫痪,所有电子屏幕同时闪现一行字:
>**你才是守碑人。**
三天后,恢复如常。
但从此以后,每逢雷雨之夜,那尊雕像的手心总会微微发光,宛如握着一颗不灭的星。
多年后,渔港依旧。
那位老郎中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几件旧物:一把缺齿梳、一只破药箱、还有一本写满故事的竹册,扉页题字:
>**赠予未来的孩子们:
>故事不必完美,只要真实。
>说话的人,就是英雄。**
某个夏日黄昏,小女孩翻开册子,读到一段陌生文字,似乎是后来添上的:
>“当我写下这些字时,我知道终有一天,你会读到。
>到那时,我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勇气,在无人鼓掌时,依然开口说一句:
>‘可是,我认为……’”
她合上书,望向大海。
浪涛拍岸,声声不息。
她忽然站起身,对着虚空大声道:
“可是,我认为??我们还能更好!”
声音随风而去。
远处海平线上,一轮红日正缓缓沉入波涛,余晖染尽苍茫。
而在那光影交汇之处,隐约可见一行小字,浮于水面,转瞬即逝:
>**你还记得吗?**
𝐈🅑𝕢𝓖. v𝐈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