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指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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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默契地上前,很快越过大江,见到了这南方第一湖泽,波光粼粼,气象万千,谯岳深深凝望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沮良望却道:

“谯道友有什么好叹的?”

“背井离乡…”

谯岳幽幽答了一...

陆无羁跪在东海海底的裂谷边缘,双手深深插入沙砾之中。那枚源胎碎片悬浮于他面前,如一颗跳动的心脏,金光脉动间,仿佛有无数低语自远古传来??不是声音,而是记忆的残响,是李绛迁在焚尽自身前最后一刻的意志烙印。

“你来了。”那光团忽然开口,语调平静得如同久别重逢的老友,“我等你很久了。”

陆无羁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却依旧清明:“你说‘召集’,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七枚源胎觉醒,归墟闭合,天地规则重塑……这不只是终结巫殿,更是斩断所有依附旧秩序而生的权柄。那些高坐神坛的人,不会放过我们。”

“他们早已不配称为‘人’。”光团微颤,映出一幅幅画面:南疆血镜下孩童化作光流、西漠佛窟中僧侣被活祭为符柱、北境雪原上族长献出亲生子以求风雪止息……“这些痛苦,并非天道无情,而是有人借天道之名,行奴役之实。李绛迁所毁的,从来不是太极阵,而是这套延续千年的谎言体系。”

陆无羁沉默良久,终于缓缓起身。他的衣袍已被深海寒流浸透,发梢结冰,可胸膛里那颗心却烧得滚烫。“昭阳已经醒了。”他说,“她告诉我,血镜仪式的最后一瞬,她看见了一个没有神明的世界??没有跪拜,没有献祭,连死亡都变得安静而有尊严。她说,那一刻,她第一次觉得……自由。”

“所以你也准备好了?”光团轻问。

“我不是为了拯救谁。”陆无羁握紧拳头,掌心伤口再度裂开,鲜血滴落海床,竟被那金光温柔托起,化作点点星芒,“我是为了偿还。陆家七代镇守归墟,享尽荣光,却从未问过这份荣光背后是多少无辜者的哭声。我父临终时说‘规矩不可破’,可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规矩,不该建立在尸骨之上。”

话音落下,源胎猛然扩张,一道金色光柱冲破万丈海水,直贯云霄!刹那间,整片东海波涛倒卷,岛屿震颤,渔村百姓惊呼着奔向高地,只见天边升起一轮虚假朝阳,其辉不灼目,反似抚慰。

与此同时,西漠佛窟之内,南潭沉正立于九层浮屠塔顶。黄沙漫天,风中夹杂着诵经与哀嚎交织的诡异回响。他手中持一卷残破经书,正是当年被巫殿篡改的《涅?真解》原本。此刻,经文上的墨迹正在自行流动,重组为一段段被掩埋的真相:

>“众生皆具佛性,无需外力灌顶。”

>“所谓明妃,不过执念化身。”

>“彼岸不在天上,而在人心挣脱枷锁之时。”

“原来如此……”南潭沉苦笑,“你们把觉悟之路变成了一条献祭之途,用信仰编织牢笼,让千万人甘愿走入火堆,还以为自己升入极乐。”

忽然,塔底传来沉重脚步声。一名身披金袈裟的老僧缓步登临,面容慈祥,眼神却空洞如死井。“施主,放下吧。”他轻声道,“你本是我佛门奇才,何必逆天而行?只要将此经交还,仍可位列护法尊者,享千年香火。”

南潭沉望着他,忽然想起三十年前那个雪夜??这位曾是他启蒙恩师,亲手将他从乱葬岗抱回寺中,教他识字读经,视如亲子。可就在三年后,为了完成“九魂渡劫大典”,此人亲手将他绑上祭坛,欲取其纯阳命格炼成舍利。

“你还记得我吗?”南潭沉低声问。

老僧眉头微皱,似有片刻恍惚,随即摇头:“贫僧只记得佛法,不记凡情。”

“那我就帮你想起来。”南潭沉翻手撕下一页经文,迎风点燃。火焰腾起瞬间,空中浮现幻影:少年挣扎哭喊,师父闭目念咒,鲜血顺着铜盆边缘流淌,染红经幡……

轰!!!

整座浮屠塔剧烈晃动,第八层骤然崩塌!那老僧面容扭曲,口中发出非人的嘶吼,身体竟从中裂开,露出内里一团蠕动黑雾??正是归墟执念寄居之所!

“你以为封印记忆就能逃避罪孽?”南潭沉冷眼俯视,“可有些东西,哪怕埋进轮回最深处,也会在某一世醒来。”

他将最后一页经文掷入火中,火舌暴涨百丈,如金龙腾空,一口吞噬黑雾。凄厉惨叫响彻荒漠,继而归于寂静。

片刻后,西漠上空忽现异象:一片金莲虚影缓缓绽放,与东海遥相呼应。

***

西南苗疆,黑鸢拄杖行于毒瘴弥漫的幽谷之间。此处名为“蛊母渊”,传说中万蛊之源沉睡之地,也是七处源胎之一的藏匿之所。四周藤蔓如蛇游走,空气中飘荡着甜腻香气,稍有不慎便会陷入幻境,沦为行尸走肉。

“我知道你在看我。”黑鸢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崖壁洞穴,“当年你救我一命,让我成为半人半骨的存在,能穿梭生死边界。可你也种下了蛊种,想让我永远为你所用。但现在……我要还你一个彻底的了断。”

洞内传出女子轻笑:“你恨我吗?若非我赐你不死之躯,你早该死在二十年前那场清洗中。那时整个黑家都被灭门,只有你,因体内流淌着我的血而幸存。”

“我不恨你。”黑鸢缓缓摘下脸上面具,露出半边腐烂的脸颊和森森白骨,“但我也不再感激。你给我的不是恩惠,是诅咒。你说我是‘守墓人’,可真正的守墓人,不该被坟墓囚禁。”

他举起骨杖,轻轻敲击地面三下。

刹那间,万千蛊虫破土而出,汇聚成河,环绕着他盘旋飞舞。每一只虫身上都映照出一段过往:母亲被剖腹取蛊、兄长沦为试药傀儡、族人互相啃食直至疯狂……这些都是他曾亲身经历的噩梦。

“今天,我不再逃避。”黑鸢闭目低语,“我以己身为炉,以残魂为薪,点燃这最后一道契约之火。”

骨杖断裂,精血喷涌而出,洒向蛊群。虫潮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片赤焰火海!黑鸢的身体开始瓦解,皮肉剥离,只剩骨架擎天而立,可在那空洞的眼窝中,一点幽蓝火焰悄然亮起。

当火焰熄灭时,蛊母渊深处传来一声悠长叹息,仿佛某种古老存在终于释怀。紧接着,一朵由灰烬凝聚而成的莲花冉冉升起,随风飘散,化作细雨洒落山林。

十年后,这片土地再无毒瘴,草木繁盛,婴儿出生不再带蛊胎,老人们说,那是“亡者归来洗净了罪”。

***

中州皇陵,暴雨倾盆。

宗嫦站在帝陵最深处的青铜门前,手中银簪已化为一把细长剑刃。门上刻着十二生肖图腾,每一兽首口中衔着一枚玉珠,象征历代帝王借助归墟之力延寿窃命的秘术。

“你说过,皇室血脉最早便是从七姓分裂而出。”她喃喃道,“你们本是守护者,后来却成了掠夺者。”

无人回应,唯有雨声敲打石阶,如同亡灵叩问良心。

她推门而入。

殿内陈列着三百具水晶棺,每一具都躺着一位“未死”的皇帝。他们面色红润,胸口微微起伏,仿佛只是沉睡。但实际上,他们的魂魄早已被抽离,封存在归墟边缘作为锚点,维持着王朝气运不坠。

最中央的棺椁属于当今圣上??那位年仅十二岁的傀儡天子。他双目紧闭,额心嵌着一枚血色符印,正是“启明之种”的雏形,一旦成熟,便可接引血镜之力,成为新一代真神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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