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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出生在南京玄武区的某个花坛里，睁眼后很长一段时间，食物的主要来源都是街头巷尾的垃圾桶。等它能跑能跳了，很多穿着一模一样的蓝色外套的年轻人类会凑上来摸它，“嘬嘬嘬”地喊它，有时分它一点口粮，比如面包和牛奶，人类总凑在一起嘀嘀咕咕，那些简短的疑问句重复太多次，施拉姆已经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意会到了，他们在问狗能不能吃那些东西。

应该是能吃的吧，反正它没死。不仅没死，还茁壮成长，还熟识了几个对它格外好的人的气味。他们有人叫他“小狗”，有人叫他“小白”，有人叫他“招财”，有人叫他“旺旺”。

如此辛苦而快乐地流浪了一年后，在某一个雨水泛滥的夜晚，它被一个前端发着光的、吼叫着飞奔而过的庞然大物撞坏了一条后腿。它差一点就要死在路边了，直到它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是叫他“旺旺”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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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没有挣扎的力气，也本能地觉得自己不需要挣扎了，它在一个有很多生病小狗的地方呆了两三天，然后搬到了新家。

新家不大，但有能遮风挡雨的屋檐和厚厚的墙壁，还有一大袋的粮食和干净的水，已经很好了。新家还住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待在家的时间比较少，不太陪它玩，也不摸它，还给它起了一个奇怪的名字——它反应了很久才意识到那是它的新名字——不过它觉得那也是个好人，他也会给它开罐头，洗澡吹毛。

它和这两个人一起待了一个夏天，有一天，叫他旺旺的那个人收拾了很多东西，说他要出一趟远门。它没有听懂“远”，但它知道他要出门。人天天都要出门，小狗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

太阳落山了，人没回来。太阳再次升起，人还是没回来。太阳升起落下好多次，天气变冷了，树叶变成黄色，又掉光了，人依然没有回来。

家里开始多了很多纸箱。它本来喜欢纸箱，但它喜欢空着的纸箱，讨厌塞得满满当当的纸箱。等到家里已经没法再塞下多一个纸箱的时候，另一个人对它说，我们走吧。

它很着急，那那个人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它不会说人话，只能绕着人的腿转圈。

“没事儿，他会回来看你的。”人这么说，轻轻拍了拍它。

小狗不懂怎么叹气，像吹散旧家的灰尘一样叹气。但它想叹气，人肯定不知道，它能闻出人难过的味道。

它的主人从一个变作了另一个，它跟着他搬了好多个地方，家越来越大，食物越来越丰富精细，玩具摞了一箱又一箱，它跑过丘陵山地，见过台风也见过冰原，长成了一只见多识广、健康强壮的大狗。日子过得绝对不能说不快乐，只是等又一个大雨滂沱的季节，它的下巴搁在地板上，黑漆漆的眼睛就望向玻璃窗。

主人走过来，摸摸它的脑袋，它闻闻他的味道，就知道他和它一样在思念一个人。

这天的围读任务结束得比较早，叶惊星回酒店先洗了个澡，出来就发现手机屏幕上横着几条新消息，都来源于楚北。

楚北随便取的微信id从高中到现在都没变过，叫“9：3：3：1”，叶惊星初次看到还以为他有多爱学习，后来看他的生物卷子，填空题也就蒙对个微信名。

他们这几天的聊天框里不是没有消息，但聊的全是工作，连表情包都没有。

“9：3：3：1：有狗的照片吗？我想看看。”

这是他从黑名单出来之后发的第一条有温度的气泡。

叶惊星连名带姓喊了施拉姆几声，很快，一只硕大的白色蒲公英从另一间房里飞窜出来，搭上他的腿。

作为一只没有被矮脚基因浸染的中华田园犬，施拉姆身形矫健，颇为神气，很是上镜。叶惊星熟练地对着狗拍了一顿，准备给楚北发过去的时候又停住了。

“别卖我微信号了：我正好要去遛狗，你来吗？”

“9：3：3：1：现在？”

“别卖我微信号了：嗯”

“9：3：3：1：庭院还是空中花园？”

叶惊星想了想，回：“空中花园吧，自助餐厅边上那道门见。”

他放下手机，给狗绑上牵引绳，从那双狗狗眼里看出它兴奋中夹杂着的疑惑，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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